身体真的不可思议,耐受度真的很高。有时我工作很多,筋疲力竭。想睡却不能睡,因为截稿在即,不能拖到「明天」。于是我就出去,做些单调的运动,回来继续工作,或去喝点东西,吃点什么。休息一下,几分钟就没事了。
一开始,他们问:「您是素食者,是吗?是纯素食者,是吗?」我说:「是。」「啊,是,我知道。您是清海无上师,是吗?是不是?」若我…我不能说不是,所以我说:「是,」他们一再反覆地问:「真的吗?您本人吗?清海无上师本人吗?」所以我跟助理说:「告诉她。」我很不好意思,天哪,我不能在那边说:「这里!是我!明星来了。」一连问了十次,我真的很不好意思。大家都在看,也在听,全餐厅的人都知道了。之前,他们没注意到;他们一直在用餐,吃自己的面,专注享用自己的沙拉。直到他们引起骚动,拍照等等,整个餐厅开始热闹起来。
但至少我能迅速脱身,我说:「抱歉!我们该走了。」不像是在我们的餐厅,自始至终我只能坐着让大家看戏。即使顾客们不知道,他们没留意,徒弟也会让他们知道。「我师父在这里!过来看!有加持!」噢,加持。我就不能平静地喝我的纯素汤品,等一下再加持吗?我要怎么坐在那用餐?我觉得好害羞。大家都在盯着看面条会不会掉下来,或是清海无上师吃生菜沙拉是否与众不同?「菜屑会黏在她牙齿上吗?因为别人都会这样,她会吗?因为她是无上师,也许吃相不同。」
情况就是这样,我根本吃不了我的纯素面条,因为他们讲个不停。他们过来问问题。我没办法吃,我若回答,可能会吞咽困难。可能咽不下嘴里的面,或噎住:「抱歉,说不出话。水!请给我水!」天啊。所以,万一你想当师父,我现在讲的一切应该让你打消念头了吧。如果我去餐厅独自用餐,若不是他们引起骚动,通常没人会注意。大家也跟亲戚朋友聊天,享用自己的面,吃自己的沙拉,他们不会盯着我看,因为许多顾客进进出出;不是谁都会盯着别人看─直到他们盯着我看。然后引起骚动,还邀请大家来看我,为了得到加持,知道吗?真的是可怜的师父,像囚犯一样,无处可去。
所以我才懒得外出,我不晓得要去哪,大多找一家外面的普通纯素餐厅。我当然也比较喜欢把生意留给自己人,但是没办法。我还不如再也不去那里,因为我去那里,根本没办法吃什么,一直讲话和回答。因为顾客也会过来发问,抒发自己的宗教观点,并询问我对宗教的看法,他们根本不在意。只想讲话而已。向我讲述他们的故事,讲他们信仰有多么虔诚,比方说他们有多么了解《金刚经》和《楞严经》。他们会讲给我听;他们会滔滔不绝地说。我只好坐在位子上,想着我的纯素汤品,听而不闻。我的心思被汤占满了,我最爱喝的汤此时此刻正在变凉。
所以,最后我说:「好,该走了。」「您要打包带走吗?」「不用了,抱歉,没关系,我们可回家吃,非常感谢。」去了餐厅,结果却得回家吃,而且没喝到最爱的汤。我不想多停留,因为我觉得有点害羞,引起这么多关注,又听讲了这么多经典,觉得不自在。甚至其他宗教的信徒也来向我「讲道」,或介绍别的大师给我:「您会从他那学到很多,您有所不知,哇,他真的道行高深,请相信我,我没打妄语。您去看看,去试试,试试看!」我甚至没有足够时间「试试」自己的大师。
我必须做许多工作。没人认为我没时间。因为我去餐厅用餐,大家就认为我每天都这样吃喝玩乐。他们不知道我已经持续打坐一、两个星期了,而且好久、好多年没喝过这种汤了。因为并非每家悠乐(越南)餐厅都煮我喜欢的食物,不同的人煮得也不一样。
总之,我放弃了。即使普通人、普通餐厅,他们也会认出我,但至少他们不至于把头探到我的汤上面,而且有时会让我先用餐。所以,我们有时就外带到车子里面吃,享受自由、新鲜空气。还不算太糟。看着一辆辆车从旁驶过,听着一声声「哈啰!」因为其他驾驶看到我们把车停在路边,车里三个人正埋头喝汤,他们有点好奇。「哈啰?」我们也说:「哈啰。」「哈啰?」「哈啰。」在路边用餐有时很好玩,会交到许多朋友。我正在考虑搬去台北,你们觉得怎么样?你们负担得起吗?(好。)好。你们负担得起吗?(可以。)不,可能很贵,台北费用高昂。我不晓得是否有旅馆受得了你们这种人:大笑、拍手、无故哭泣,整天坐着,整晚睡觉。喔,不对,整晚坐着,整天睡觉。一动也不动,或是某人一进来时就动了,激激动动,「噢,师父!」像这样。吵醒所有住客。
不晓得是否有哪家旅馆愿意让你们入住。有谁在台北开旅馆吗?(很多,师父,好像有同修开了一间。)有吗?(好像有位同修有。)真的吗?多少房间?(不过,是小旅馆…)有多少房间?(抱歉,师父,我不是当地人。)多小?他在哪里?她或他在这里吗?旅馆老板在吗?举手,台北的,不在?你们知道吗?台北人有没有人晓得?你晓得?(在台北火车站。)晓得吗?(我只知道台北火车站那边有,但是它的很小。它是一栋大楼里面的大概一两层而已,房间很少。)多少房间?(很少。)每个小小的啊?(对。)台北啊,怎么能够大嘛?总比没有好啊。我们可以里面隔层啊,我们坐而已啊。
我说,我们可以在房间里面隔层,因为我们坐而已,不会做什么事。没有任何活动,所以可以坐,然后上面再迭一个,上面再迭另一个,或坐在肩膀上,省事。高壮的人坐在最下面,(可以坐在最下面。)体型最小,或者像我这么瘦的坐最上面。我们也在练功夫,肌肉每天越来越发达。我相信你做得到,看看你的刺青。如果你受得了刺青的痛,就受得了我们。太多人了,有时空间不够,台北很小。台北也有小中心,但我认为不…台北中心多少人能够容纳一次?一次多少人?一天?天啊!没人住在台北啊。(大概一千人。)一千人而已。天啊,这个已经一千了。今天比较少啦,有时候来很多人。
台北有小中心,但是只能容纳一千人。你们要戴上耳机,因为我有时讲中文,有时讲希腊语。一千人,一千人是指台北同修。如果我们来一千人,他们要坐哪里?外面吗?他们租的,但那是个好地方。他们在里面煮东西,很好吃的纯素臭豆腐,我在那里只吃过一次。但是也有纯素汤品,纯素悠乐(越南)汤品和各种美食,真的很棒。
你们女孩子需新衣服吗?外面有一家商店,去选你们想要的,想买多少都可以,然后我会签帐,好吗?跟他们说写在师父帐上。这是我的商店,我听说啦,我不确定。你们男孩子也一样,好吗?等一下你们可出去逛街,一定要好好采购一番。我会带你们去,好吗?也许我们现在可以走了,等一下。您们可以买想要的东西,也有冬天穿的长衫。有纯素糕点,纯素饼干和纯素三明治。我不确定味道如何,因为我还没尝过。但如果你们需要多几件,可以买啊,几件替换穿,可以换洗,替换穿。你们男孩子也一样。今天,我想告诉他们,叫你们男孩子来,但是我完全忘了。忙个不停,了解吗?太忙了,太忙了。我整晚没睡,还有前一天晚上。这么多烦恼和痛苦。
昨晚由于狗的关系;我在外面门口等他们。他们回来时,又渴又饿,要吃东西。我没有什么食物,除了一些纯素面包。是冷冻面包,但不硬,我切一切,他们吃得狼吞虎咽。我说:「别再出去了,下次不会有东西吃。」我说说而已,他们知道我只是开玩笑。即使我不是开玩笑,他们也不在乎。他们知道不会有事。我说:「我怎么会爱你们这样的狗?怎么会呢?」他们就过来舔我的脚趾,道歉等等,然后我就心软了。然后他们隔天晚上,又故态复萌。昨晚我很累,我说:「今晚也许不陪狗了。」我必须把他们送到别处,让他们到自己的房间睡,因为我很疲倦。我想睡觉,我真的很困了。后来我说:「不行,这样他们周日一整天都看不到我,也许晚上也看不到。」因为我回来时,也许必须集中精神工作。有许多文件等着处理,因为我早上没处理,我在忙别的事。
他们昨晚很晚回来,大约是凌晨三点。我必须喂他们,因为我知道他们饿了。他们跑了三个半小时,你们能想像吗?口干舌燥,我必须给他们水、换水,给他们食物,那时,天都快亮了。然后我必须去挑选我今天要穿的衣服,接着还要修改它等等,我根本没睡觉。我以为我根本来不了,我真的好累!但是我一来这里…说真的。身体真的不可思议,耐受度真的很高。有时我工作很多,筋疲力竭。想睡却不能睡,因为截稿在即,不能拖到「明天」。于是我就出去,做些单调的运动,回来继续工作,或去喝点东西,吃点什么。休息一下,几分钟就没事了。
今天早上我洗过澡后…因为要来看你们,不希望有异味,因为我整个星期都没时间洗澡。真的如是,所以我去洗了个澡。之后我说:「不行,不行,不行,真的不行!现在不行,现在不行,现在不行,真的不行!」我在脸上泼了些冷水,结果还是完全不行。我想:「该怎么办?」今天有一些新来的西方人和亚洲人,我不能不见他们。还有人要来我房子工作,我也不能留下来。我当然可以留下来;关上所有门窗,拉下窗帘就可以,只不过…我可以。但是我脑中想着:「不,不行,不行!」不晓得,我真的好累。来这里的途中,我仍觉得想睡觉。我想我可以来这里,睡觉就好。我想我也许来这里,睡觉就好,让你们看我就好。因为你们总是说想看我,所以我来了,有何不可?然而,我一到这里就睡意全消了。身体真了不起,耐受度不可思议。
很久以前,有位美籍出家人,名为凯普楼,凯普楼禅师。我不确定他是否还在世。他以前曾到台湾(福尔摩沙)台北讲经。他去一间寺庙,我当时正拜访那间寺庙,所以也遇见他。我当时身无分文,我打扫寺庙,「月薪」仅台币五百元,用来支付所有的花费。是在台湾(福尔摩沙),不是在美国。在美国,我分文未取。我去另一间寺庙,在那里看到他。我供养给他我买得起的东西,这些枣子,台湾(福尔摩沙)品种。绿色的,很大颗。枣子,绿枣,绿色啦。枣子是吗?
我买了少量的,装在袋子里。我去那间寺庙,供养给住持,他与凯普楼禅师分享。Roshi是日文,意指「师父」,禅师。意指他已成为老师,已经可以教人修禅,所以称他为凯普楼禅师。他以前曾在台北讲经。有一次,他从美国远道而来。他也写过一本书,曾赴日本学禅。我很快会讲到重点。现在知道我的题外话了,这样可以增加趣味。不然,我两秒就讲完了,没有其他的可讲,没有亮点或期待。